只要谈到公司传统,宝马公司CEO庞克博士就会“激动得全身扭曲”。不过,有一个传统应该不在此列——60岁强制退休。
2006年7月20日,宝马公司宣布任命50岁的雷瑟夫为新CEO,从2006年9月1日起正式接替庞克的位置,那一天,庞克正好60岁。
无独有偶。2006年7月21日,因为同样的问题,英国石油公司(BP)CEO布朗勋爵被董事长叫去“谈心”,被要求明确自己的退休时间,以结束外界关于他妄想在2008年2月年满60岁以后留任的流言蜚语。7月25日,两人达成妥协:布朗将于2008年底辞职。
跟宝马、BP一样,许多公司还保留着60岁强制退休这条虽不成文却霸气十足的规定,因为那是传统。可问题是,让年龄决定去留是不是有点儿死脑筋呢?
他们不是鸡肋更不是狗骨头
当身处困境的汽车巨头们纷纷抱怨着半死不活的经济、居高不下的油价、萎靡不振的销售量时,宝马的成功就显得愈发可贵。
对宝马、BP等公司的成功CE0们来说,让年龄决定他们的去留是不是有点儿死脑盘呢?
8月2日,宝马公布第二季度的业绩大大超过了市场预期:收入增长了8.5%,达到131.93亿欧元;税前利润增长了33%,达到12.32亿欧元;最让分析师和投资者欢欣鼓舞的是,汽车部门的税前利润增长了16%,达到了9,47亿欧元。
“宝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大了,2006年会成为我们有史以来最好的一年。”庞克说。
事实上,自从这位物理学家2002年5月就任CEO以来,每年都是宝马“最好的一年”。四年来,宝马汽车的销量增长了44%,达到了130万台。去年,宝马在销量和利润方面超过了它的主要竞争对手奔驰,成为全球最畅销的豪华汽车。而今年,分析师们预测,宝马的利润将达到50亿美元——比庞克上台时两倍还多。
尽管2004年被《商业周刊》评为“欧洲之星”,庞克的影响力恐怕还是比不上布朗,在许多人眼里,布朗代表着“欧洲最好的CEO”。
1969年大学毕业以后,布朗就进入BP了。1995年,布朗就任CEO的时候,BP在《财富》世界500强排行榜里仅排在第31位,销售收入只有507亿美元;可到了2006年,再看这个排行榜,BP已经蹿到了第4位,销售收入高达2676亿美元。
与老对手埃克森—美孚的前CEO李·雷蒙德不同,布朗身处一个惹火的行业却没有惹火上身,相反,因为BP推出“超越石油”的系列广告,并成为第一家承认二氧化碳排放与全球变暖有关的大石油公司,布朗还树立起了“负责任”的公众形象。
但是,说这些都没用了,因为你印岁了。
保留强制退休制度的两个理由
“一家公司不是一个人的,这很重要。我不相信退休。这是俾斯麦发明的东西,现在过时了。我们可以多跟美国学习。我不是要退休了,我是要换工作了。”虽然退休已成定局,布朗还是显得有些忿忿不平。
几个月前,布朗作过一场题为“超越退休”的演讲,对强制退休制度进行了猛烈的批判。
“与其他许多类型的偏见一样,年龄方面的偏见根深蒂固,而文化又加深了这种成见。在这种文化中,‘年轻’是活力与未来的代名词,‘年老’则意味着过去、缓慢以及落魄。
“有些人希望能早点退休,只要有可能,他们应该享受这种选择权。但许多人并非如此盘算。两年后,当我60岁从BP退休时,我不打算在高尔夫球场上度过余生,而将继续积极地投身商业生活。”
正如布朗哀叹的那样,CEO年轻化似乎正在成为一种趋势,因为他们需要满世界的出差,需要掌握频繁更新的科学技术,需要全天候地保持与员工交流。GE的伊梅尔特、eBay的惠特曼不就刚庆祝完他(她)们50岁的生日吗?
不过,老当益壮的还大有人在。
比如82岁的雷石东,他一边忙着跟43岁的妻子耳鬓厮磨,一边遥控着他的媒体帝国维亚康母,关于退休,他的名言是:根据出生年月,而不是根据心理年龄和思维敏锐度去判断一个人的年龄,是错误的。75岁的默多克和巴菲特也不赖,前者是著名的工作狂,后者好像永远都不会老。
“因为乐观、有益于健康的自恋以及很好的基因,他们还可以活很长时间。”南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工商管理教授及领导力专家本尼斯说,“人们比以前更长寿更健康了,CEO们尤其知道他们在饮食和锻炼方面需要做什么。”
默多克每天坚持在体育馆锻炼,他有很好的基因——他的妈妈已经90多岁了,仍然健康且充满活力。雷石东每天早上5点钟起床,骑一会儿健身自行车;如果在洛杉矶的家里,他会在室内游泳馆里游会儿泳;他还改变了饮食习惯,现在他吃大量的大豆和菠菜以保证体力。
假如雷石东们成为一种普遍现象,就会带来另一个问题——新老更替的生态平衡会被打破。对此,54岁主动辞去CEO职位的弗里曼认为,“对于大多数CEO来说,任期最好不要超过8—10年。”
布朗曾以羡慕的语气提及,“格林斯潘以80岁高龄退休。即使这样,他似乎也没有‘领会’退休的概念。”
然而,跟执法部门的官员、空管以及飞行员一样,CEO是美国少数几个仍然需要面对强制退休的群体之一,许多大公司都有规定要求高层管理者65岁退休。
好在美国人懂得灵活变通,很多情况下,他们或者抛弃强制退休制度,或者推迟退休年龄。埃克森—美孚的董事会就为他们66岁的CEO李·雷蒙德而放弃了制度,波音的董事会为了请67岁的斯通塞弗回来做CEO也放弃了制度。
美国公司仍然保留强制退休制度多半出于这样两个原因:其一,防止高层管理者一直赖着不走;其二,把它当借口,让业绩不佳的CEO体面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