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形治疗属于一种存在主义治疗法,强调的是此时此刻的觉悟。其主要重点在于:要表现什么行为?如何表现行为?以及去发掘在过去未完成事件中阻碍现在发挥功能的关键。而治疗的目标为:能勇于接受本身应负的责任,要生活在此刻中且直接地体验,而非仅抽象地谈论,同时帮助当事人面对逃避、僵局及未完成事件。
完形治疗的核心在于激励当事人更能自我支持。察觉力的拓展本身即具治疗效果,同时也是治疗的基本目标,因为一旦有了察觉力,当事人就能够整合他们内在的对立与分裂,然后朝着各部分整合的方向努力。
运用这种疗法治疗者帮助当事人更能充分地体验各种感觉,并使他们作自我分析。治疗者并不去作解释,而是注意当事人的行为,借助再去体验过去的情景,当事人因此而能够认出过去的未完成事件,进而去除妨碍成长的障碍。在这些过程中,治疗者可应用许多技术协助达成目标,这些技术有两个共同的特色,即增强直接地体验和整合冲突的感觉。
完形治疗法的贡献
在我本身的实务经验中,无论是个别或团体咨询,我经常运用完形治疗法来处理。这种行动式的治疗法令我印象深刻,它把冲突和挣扎带进生活。我发觉借助这种技术,当事人可以实际体验他们的挣扎,而非只是以一种敷衍的态度,不停地谈论问题。这样做的结果特别能增加当事人体验现实的察觉力。我因此喜欢运用各种试验与练习以便能向当事人提出建议,使其能发现自己崭新的一面。
完形治疗法的另一项贡献,就是运用活泼的方式,把过去与问题有关的部分带进现在,然后再以生动的态度来处理这些过去的问题。治疗者用颇具创意的方法来激励当事人,借此帮助他们能够察觉以及有能力去清除有关现实功能的障碍。此外,在咨询过程中注意当事人明显语言及肢体动作也是一个有效的治疗方法。完形治疗借助技术的运用和敏锐的观察,可帮助当事人强化以此时此刻为中心的察觉力,这使他们不但能察觉到此时的感觉与想法,同时也可完全明白自己正在做些什么。经过这种历程后,他们便能对自己所言所行负起更大的责任。
我特别欣赏完形治疗法中富同情心的面质技术。它不接受以绝望无助做为不改变的借口。当当事人下定决心要将整个生活做一改变时,完形治疗提供了颇多可供应用的试验技巧。
在对梦的处理方面,完形治疗法把梦视为帮助当事人增进对生活中重要事务的察觉力的特殊通道。借助把梦的每一部分当作是自己潜意识里的投射,当事人便能够把梦境带入生活,并就其对个人的意义做出一番解释,进而为它负责。
完形治疗法是站在使人成长、强化自信的现实立场来进行治疗,而非仅是一套处理不正常心理偏差的系统化技术。正由于该法强调当事人与治疗者间的互动关系,因此,其无论在为增强当事人察觉力而提出的建议、启发或进行试验等方面,都颇具创新精神。就此而言,完形治疗法可说是所有治疗法中最具创造潜力的。
对多元文化咨询的贡献
假使能够把握恰当的时机,对不同文化族群而言,是有极多机会能够灵敏而具创造性地应用完形治疗法的。应用完形试验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这些试验方法容许为适应当事人对其文化的特殊知觉及解释而加以修改的。另外,也希望能借此使当事人与治疗者在治疗过程当中缩短他们之间在某些文化认知上的差距。例如,我有一个同事每年都要到日本三个月去传授由肢体动作、结构整合(ROlfing,系由IdaRa Rolf所创)及完形治疗等内容组成的课程。结果他发现日本人颇能接受课程中完形治疗法的部分,这正是因为该法有许多原则都是以东方民族的观点为基础的。
完形治疗法尤其在协助人们整合内心世界里的两极化现象方面特别有效。有许多具双重文化背景的当事人常面对着必须去调和生活中两种不同文化观点的挣扎。在我经历的一个团体咨询中,我便曾对一位欧裔妇女进行了一较动态性的治疗。这位妇女的挣扎在于如何整合童年时期在德国所接受的文化以及成年后在美国所受的文化熏陶。对于她这个案例,我要求她把整个家庭带进团体里。此即要她在团体成员中择人扮演她的[家人].她可以想象自己仅八岁,而对父母、兄弟姊妹表达她过去隐藏在内心的感觉。我特别要求她讲德文(因这是她童年使用的语言)。由于她对团体成员的信赖,她因此愿意于此时再次经验往事,靠着想象与具象征性的对谈,终于使她获得一个成功的突破,亦即通过这个完形实验的参与,她突破了一项过去的未完成事件。许多完形治疗法的演练能以创意的方式,应用在不同文化背景的当事人身上。有许多文化强调以非语言的方式来表达自己,而不是藉着言谈。此时,咨询员可以请当事人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姿势、脸部表情,以及身体的其他感受上。完形实验的一项优点是,可以依当事人知觉与理解其本身文化的独特方式来设计实验。当然,在使用完形技术之前,必须先让当事人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完形疗法的研究
弗列德里克。裴尔斯倡导“完形疗法”,这种疗法使病人和治疗师集中在目前的情况上,关切病人目前潜意识的情况。不过他也认为研究梦是发掘病人潜意识的最佳途径。
裴尔斯曾把一个治疗小组的进展记录下来。其中一个成员卡尔讲起他反复出现的梦。他梦见自己半埋在沙漠中,蓝黑天空中的月亮照下来。火车铁轨在他旁边穿越沙漠,笔直如箭。梦中的他听到汽笛的呼啸,一列火车隆隆驶过。火车的车厢无限地延展,似乎长得无穷无尽。他害怕极了,心里泛起死的感觉。
这位精神分析家展开他独特的分析与治疗方法。他要卡尔参加精神剧院,把他在梦中看到的所有意象表演出来。他先变成沙漠,很快感觉到它代表死亡。后来他又扮演火车,他形容他的感受说,“我是一列火车驶向一个地方,可是没目的地,我有很大的方向,但没有家,在终点也没有休息的地方。”他最后扮演铁轨,说,“我躺在地上,生命在我上面奔驰消逝。”
卡尔的绝望感在这个幻梦中表露无遗,然而裴尔斯的梦境表演将这个梦加以转变,指出一条可能解决问题的途径。裴尔斯指示卡尔随口编出火车与铁轨的对话,卡尔以迂回方式发现火车令他想起他母亲。小组获悉他的母亲对他控制很严厉。卡尔继续把火车与铁轨的对话讲下去,最后喊出他渴望对他母亲讲话。他告诉她必须接受性格就是如此的他,并且让他过他自己的生活。于是在练习过程中,梦的信息显露出来了:卡尔潜意识想要离开他的母亲,发挥自己的本性。裴尔斯说梦本身已开始使母亲对卡尔的束缚松下来,然而小组所进行的额外工作也帮助他寻求独立的意志力。